村里新来的支教许老师上吊了。
她是我最崇拜的老师，手把手教我认字，还给我讲外面的故事。
在我被诬陷偷窃时，是她据理力争，还了我清白。
可现在，她悬在了那棵老槐树上，眼珠子都凸了出来。
而我，却销毁了证据。
当许老师远在省城的母亲赶来时，她死死拽着我的胳膊。
“小姜！你告诉阿姨，我女儿到底为什么要死？”
“她是不是在来找你补习的路上......”
我痛不欲生，却把证据撕碎扔进了粪坑。
...................
许姨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：“小姜你告诉我，到底在瞒着什么？为什么要骗我！”
我被她晃得头晕眼花，胸口闷得发慌：“阿姨，我没有。”
“你没有什么！”她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。
“村里人都看见了！我女儿出事后，你鬼鬼祟祟地跑到后山粪坑那里！”
“没什么，就是几张没用的废纸。”我慌乱解释，声音都在抖。
“废纸？”许姨发出凄厉的笑声，将我推开。
我踉跄着撞在桌角上，疼得倒吸一口冷气。
许姨从随身的布包里，颤抖着掏出一个笔记本。
是许老师的日记。
“这是晴晴的日记，我女儿的日记！”她把日记本狠狠砸在我面前的桌子上，“你当我没看吗？最后一页被人撕掉了！”
“最后一篇日记里写着，她要来给你补习！”
“最后一个要见的人是你！你就是人证！”
我低着头，不敢看她的眼睛，全身都在发冷。
我当然知道那不是废纸。
那是许老师日记里最关键的一页，上面有一个清晰的男人手印。
来自凶手留下的。
许姨见我不说话，情绪更加激动，从包里又掏出一张照片，杵到我眼前。
照片上，许老师穿着一条白裙子，在花海里笑得灿烂，眼睛里有星星。
“你看看我的女儿....”许姨的声音字字泣血，带着无尽的绝望。
“她那么好的一个人，那么喜欢你！还说你是她见过最聪明的学生！”
“可现在呢？她吊在那棵老槐树上，舌头伸得老长，眼睛瞪得那么大！”
“死不瞑目啊！小姜！”
许姨崩溃大哭，瘫倒在地，整个人抖个不停。
“小姜，你告诉阿姨，是不是看到了什么？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？”
她抓住我的裤脚，苦苦央求，额头都磕在了地上。
“你告诉阿姨，阿姨给你跪下！求求你了！”
我看着她花白的头发，看着那张痛苦到扭曲的脸。
其实我当晚是在村口。
也确实看到了凶手。
但我不能说。
这个真相一旦说出来，会毁掉另一个人，一个我同样珍视的人。
我紧紧咬着牙关，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。
扶起许姨，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。
“阿姨，对不起。”
我哽咽着，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艰难，胸口剧烈起伏。
“那天晚上，我什么都没看见，什么也没听见。”
说完，我不敢再看她的脸，转身跑出了家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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