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十年代末的红星纺织厂，空气里永远飘着一股棉絮和机油混合的味道。
姜禾坐在大杂院门口的小板凳上，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，眼神却不像一个八岁孩子该有的，沉静得像一潭深水。
姜禾她来到这个世界己经八年了。
上一世，她是古武世家最出色的继承人，可惜在一次下山采药时，脚滑坠崖，再睁眼，就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娃。
这一世的亲爸在她三岁时就因公去世，妈妈苏婉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化人，因为家庭成分问题，只能在纺织厂当个临时工，挣着最微薄的薪水。
母女俩住的这间大杂院，更是龙蛇混杂，什么人都有。
“苏婉！
你给我出来！”
一声尖利的叫嚷划破了午后的宁静。
车间主任的老婆，人称“胖大海”的王翠芬，扭着水桶腰，气势汹汹地冲到姜禾她们家那扇破旧的木门前，一脚踹在门上，发出“哐当”一声巨响。
王翠芬“你个丧气鬼，说好今天发的布料，怎么就你们娘俩有‘的确良’，我们正式工倒拿了最差的棉布？
你是不是在背后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，勾搭我们家老李了？”
王翠芬的声音又尖又响，瞬间就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邻居。
屋里传来苏婉压抑着咳嗽的温柔声音：“王嫂，你误会了，这布是厂里统一发的抚恤布，不是按工种分的……我呸！
少拿这些话糊弄老娘！”
王翠芬一口浓痰吐在门口，眼神鄙夷地扫过坐在板凳上的姜禾，“一个没爹的拖油瓶，一个扫把星寡妇，还想穿‘的确良’？
我告诉你，今天这布，你们必须给我交出来！”
姜禾慢慢站起身，她长得瘦小，头发也有些发黄，像一棵营养不良的豆芽菜，只有一双眼睛，黑白分明，亮得惊人。
她走到王翠芬面前，仰着头，声音不大但很清晰：“王阿姨，我妈妈病了，你再这么大声嚷嚷，会吓到她的。”
王翠芬一愣，随即“哈”地笑出了声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。
她伸出蒲扇般粗糙的大手，就想去推姜禾的脑袋。
“小兔崽子，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？
滚一边去！”
周围的邻居都摇着头，觉得这苏婉家的孩子太傻了，跟王翠芬这头蛮牛硬碰硬，不是找打吗？
就在王翠芬的手快要碰到姜禾的瞬间，姜禾小小的身子像一片羽毛般，看似笨拙地往旁边一踉跄，正好撞在了王翠芬的胳膊肘上。
她的手指，快如闪电地在王翠芬手臂内侧的“麻筋”上轻轻一弹。
这是古武里最基础的点穴手法，用巧劲，不伤人，但能让人瞬间失去力气。
“哎哟！”
王翠芬只觉得整条胳膊像是被电了一下，瞬间酸麻无力，身体失去平衡，加上她自己冲过来的力道，整个人“噗通”一声，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。
她的脸，正好磕在自己刚才吐的那口浓痰上。
场面一度十分尴尬。
“哎哟喂，我的胳膊……我的腰……”王翠芬趴在地上，想爬起来，却发现右半边身子都使不上劲，只能像条肥硕的蛆一样在地上蠕动，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嚎叫。
看热闹的人都惊呆了。
这……这怎么回事？
小孩轻轻一撞，就把两百斤的王翠芬给撞趴下了？
这王翠芬是纸糊的吗？
姜禾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，走到妈妈身边，拉着她的手，轻声说：“妈，我们进去吧，外面脏。”
苏婉担忧地看着地上的王翠芬，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女儿，心里又是后怕又是疑惑，但还是点点头，被女儿拉进了屋。
首到母女俩关上门，外面的人才反应过来。
“快，快把翠芬扶起来！”
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去扶，结果王翠芬胖得跟个秤砣似的，几个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弄起来。
王翠芬又气又疼，脸上还沾着脏东西，狼狈不堪，指着姜禾家的门破口大骂：“小贱种！
你给我等着！
老娘不扒了你的皮！”
可骂归骂，她心里却首犯嘀咕，刚才那一下邪门得很，她现在半边身子还麻着呢。
这件事，很快就在大杂院里传开了。
大家都说，苏婉家那个不声不响的小豆芽，邪性得很，不好惹。
晚上，苏婉给姜禾擦着脸，忧心忡忡地说：“禾禾，以后别跟王主任家起冲突了，我们惹不起。”
姜禾乖巧地点点头：“妈，我知道了。
是她自己摔倒的，不关我的事。”
苏婉叹了口气，女儿太懂事，也太瘦了，她摸着姜禾细细的胳膊，心里一阵酸楚。
就在这时，门又被敲响了。
苏婉以为是王翠芬找上门来了，吓得脸色一白。
姜禾却很镇定，走过去打开了门。
门口站着的不是王翠芬，而是厂里有名的热心肠——刘媒婆。
刘媒婆一进门，就拉着苏婉的手，满脸喜气，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：“哎哟，我的好妹子，你可真是苦尽甘来了！
我今天来，是给你说一门天大的好亲事！”
苏婉愣住了：“刘大姐，你说什么呢？
我……我不考虑这个。”
“哎，你先听我说完！”
刘媒婆激动得脸都红了，“对方可不是一般人！
是部队里的大官，姓陆，是个团长！
跑了老婆，带着三个儿子。
人家就看中你人品好，长得周正，想找个正经过日子的！”
苏婉的大脑“嗡”的一声，一片空白。
团长？
那可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人物。
刘媒婆看她呆住了，又加了一把火：“人家陆团长说了，只要你点头，立马就能办随军，带上你家禾禾，一起去军区大院里住！
你想想，那是什么地方？
跟你现在这大杂院，可是一个天上，一个地下啊！”
一个天上，一个地下……苏婉看着瘦弱的女儿，再看看这西面漏风的家，心里某个地方，开始剧烈地动摇了。
姜禾站在一旁，静静地听着。
军区大院吗？
听起来，似乎是个不错的地方。
至少，能让妈妈和自己，彻底摆脱这个充满恶意和欺凌的泥潭。
姜禾坐在大杂院门口的小板凳上，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，眼神却不像一个八岁孩子该有的，沉静得像一潭深水。
姜禾她来到这个世界己经八年了。
上一世，她是古武世家最出色的继承人，可惜在一次下山采药时，脚滑坠崖，再睁眼，就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娃。
这一世的亲爸在她三岁时就因公去世，妈妈苏婉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化人，因为家庭成分问题，只能在纺织厂当个临时工，挣着最微薄的薪水。
母女俩住的这间大杂院，更是龙蛇混杂，什么人都有。
“苏婉！
你给我出来！”
一声尖利的叫嚷划破了午后的宁静。
车间主任的老婆，人称“胖大海”的王翠芬，扭着水桶腰，气势汹汹地冲到姜禾她们家那扇破旧的木门前，一脚踹在门上，发出“哐当”一声巨响。
王翠芬“你个丧气鬼，说好今天发的布料，怎么就你们娘俩有‘的确良’，我们正式工倒拿了最差的棉布？
你是不是在背后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，勾搭我们家老李了？”
王翠芬的声音又尖又响，瞬间就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邻居。
屋里传来苏婉压抑着咳嗽的温柔声音：“王嫂，你误会了，这布是厂里统一发的抚恤布，不是按工种分的……我呸！
少拿这些话糊弄老娘！”
王翠芬一口浓痰吐在门口，眼神鄙夷地扫过坐在板凳上的姜禾，“一个没爹的拖油瓶，一个扫把星寡妇，还想穿‘的确良’？
我告诉你，今天这布，你们必须给我交出来！”
姜禾慢慢站起身，她长得瘦小，头发也有些发黄，像一棵营养不良的豆芽菜，只有一双眼睛，黑白分明，亮得惊人。
她走到王翠芬面前，仰着头，声音不大但很清晰：“王阿姨，我妈妈病了，你再这么大声嚷嚷，会吓到她的。”
王翠芬一愣，随即“哈”地笑出了声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。
她伸出蒲扇般粗糙的大手，就想去推姜禾的脑袋。
“小兔崽子，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？
滚一边去！”
周围的邻居都摇着头，觉得这苏婉家的孩子太傻了，跟王翠芬这头蛮牛硬碰硬，不是找打吗？
就在王翠芬的手快要碰到姜禾的瞬间，姜禾小小的身子像一片羽毛般，看似笨拙地往旁边一踉跄，正好撞在了王翠芬的胳膊肘上。
她的手指，快如闪电地在王翠芬手臂内侧的“麻筋”上轻轻一弹。
这是古武里最基础的点穴手法，用巧劲，不伤人，但能让人瞬间失去力气。
“哎哟！”
王翠芬只觉得整条胳膊像是被电了一下，瞬间酸麻无力，身体失去平衡，加上她自己冲过来的力道，整个人“噗通”一声，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。
她的脸，正好磕在自己刚才吐的那口浓痰上。
场面一度十分尴尬。
“哎哟喂，我的胳膊……我的腰……”王翠芬趴在地上，想爬起来，却发现右半边身子都使不上劲，只能像条肥硕的蛆一样在地上蠕动，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嚎叫。
看热闹的人都惊呆了。
这……这怎么回事？
小孩轻轻一撞，就把两百斤的王翠芬给撞趴下了？
这王翠芬是纸糊的吗？
姜禾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，走到妈妈身边，拉着她的手，轻声说：“妈，我们进去吧，外面脏。”
苏婉担忧地看着地上的王翠芬，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女儿，心里又是后怕又是疑惑，但还是点点头，被女儿拉进了屋。
首到母女俩关上门，外面的人才反应过来。
“快，快把翠芬扶起来！”
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去扶，结果王翠芬胖得跟个秤砣似的，几个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弄起来。
王翠芬又气又疼，脸上还沾着脏东西，狼狈不堪，指着姜禾家的门破口大骂：“小贱种！
你给我等着！
老娘不扒了你的皮！”
可骂归骂，她心里却首犯嘀咕，刚才那一下邪门得很，她现在半边身子还麻着呢。
这件事，很快就在大杂院里传开了。
大家都说，苏婉家那个不声不响的小豆芽，邪性得很，不好惹。
晚上，苏婉给姜禾擦着脸，忧心忡忡地说：“禾禾，以后别跟王主任家起冲突了，我们惹不起。”
姜禾乖巧地点点头：“妈，我知道了。
是她自己摔倒的，不关我的事。”
苏婉叹了口气，女儿太懂事，也太瘦了，她摸着姜禾细细的胳膊，心里一阵酸楚。
就在这时，门又被敲响了。
苏婉以为是王翠芬找上门来了，吓得脸色一白。
姜禾却很镇定，走过去打开了门。
门口站着的不是王翠芬，而是厂里有名的热心肠——刘媒婆。
刘媒婆一进门，就拉着苏婉的手，满脸喜气，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：“哎哟，我的好妹子，你可真是苦尽甘来了！
我今天来，是给你说一门天大的好亲事！”
苏婉愣住了：“刘大姐，你说什么呢？
我……我不考虑这个。”
“哎，你先听我说完！”
刘媒婆激动得脸都红了，“对方可不是一般人！
是部队里的大官，姓陆，是个团长！
跑了老婆，带着三个儿子。
人家就看中你人品好，长得周正，想找个正经过日子的！”
苏婉的大脑“嗡”的一声，一片空白。
团长？
那可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人物。
刘媒婆看她呆住了，又加了一把火：“人家陆团长说了，只要你点头，立马就能办随军，带上你家禾禾，一起去军区大院里住！
你想想，那是什么地方？
跟你现在这大杂院，可是一个天上，一个地下啊！”
一个天上，一个地下……苏婉看着瘦弱的女儿，再看看这西面漏风的家，心里某个地方，开始剧烈地动摇了。
姜禾站在一旁，静静地听着。
军区大院吗？
听起来，似乎是个不错的地方。
至少，能让妈妈和自己，彻底摆脱这个充满恶意和欺凌的泥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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