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青悠心下叹息,终于明白了。
事物本身的复杂,或许可以用未知全貌来解释。可各人的心思,恐怕只有岁月和经历才能洞然了。
丈夫暴尸荒野几乎是宋芝日夜盼望的结果,如今当然见不得有人能为他昭雪。可还有一个小姑娘牵连在场,肉长成的人心恐怕都会因此而惋惜,于是她面对沈青悠显得如此尴尬,语滞。
沈青悠清楚明白那个死去的男人杀害了贝儿,事实早已注定,绝望也无法挽回。生者要走完剩下的路,她也不得不假意来和凶手家属拉近距离,尽力得到线索。
她们相互试探,相互隐瞒的,恰恰是可以使对方释然的真实想法。
天呐。沈青悠双手支在桌上,抱住自己的脑袋。你们确实会觉得我是抱着替你的丈夫,我的学生尽快抓到真凶而来的。我原本也的确想这么说。
她抬起头,看着宋芝。
可如果我说,我恨不得你丈夫再死一次,再死一百次呢?如果我说,杀害贝儿的就是你丈夫姚敬德呢?
许艳红腾地站了起来,手放在宋芝的背上。宋芝像在笑,却笑得很痛苦